题目:心跳、痛苦和爱人/Pain,And Lover
原作:BVS
分级:PG(大概吧……)
Summary:莱克斯有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,想要送给超人。
Note:蠢作者只看了BVS、蝙蝠侠92动画和蝙蝠侠三部曲,欢迎各位科普,因为本文存在大量蠢作者的自行虚构。故事属于我,但是角色是DC的。
以及这文进展有点慢吧,想要写写我心中的那个超级英雄,可能没有那么伟大,无坚不摧,甚至有点人类的贪婪,反复无常,不知所措,但是那是我心中他们的模样。
1
告诉我。你会流血吗?
我不知道。
有一个人问了我这个问题。我回忆了很久。
因为超级听力,我能听见身体里血液的流动,但是从小到大,没有什么能划破我的皮肤,所以确实,我从未流过血。这让我想起许久以前的一件事。我在初中的时候曾经遭遇一场巨大的龙卷风,那时我在学校,课桌、墙壁和吊灯都被摧毁,我和同学躲在教室的角落里,等待救援人员。
当然我根本不需要救援,可那时候,我还没有做一个英雄的打算,所以我模仿其他同学的样子,挂着鼻涕眼泪,抖成一团。我的同桌莉娜是个娇气的女孩,她哭得喘不上气:“我,我,呃,手……我的手……”大家都在专心哭自己的,没有人理她。
我其实并不害怕,就伏过去看她。她的手掌被木片扎破了,一些碎木屑埋在里面,血从她发抖的双手涌出。她哭得很丑,泥灰糊了满头满脸:“好疼,呃呃,妈妈,呃,疼啊……”
我从旁边书桌的抽屉里,找到一盒卫生纸,把木屑挑出来,用卫生纸包住了她的手。在这过程中,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,她既没有看我,也没有看她的手,只是一直哭,哭着喊妈妈。我那一刻意识到,她并不是因为疼,而是因为害怕。
这个小角落里所有的哭声,呜咽的,凄厉的,或者隐忍的,都是害怕。我的同学们窝在黑暗里,害怕再也不能看见太阳。
他们把脸埋在膝盖里,或者手臂里,仿佛这样就能逃出这里,躲开眼前的黑暗。
我做了一个决定。
“莉娜,你想要快一点见到妈妈吗?”我问她。她立刻把脸抬起来:“什么,额?”她还在不停地打嗝、抽泣,但是她没有哭了。我站起来,大声说:“朋友们,你们想早点出去吗?”
黑暗里哭声停了,然后喧哗声渐渐响起。
莉娜抽噎着:“你在说什么?老师说过龙卷风过后,要待在原地。”
我说:“我们教室在一楼,我们能拆一面墙出去。大家听好,如果我们能打破这面墙,我们就能出去了。”我指着身旁,朝花园的那面墙。
学了物理力学以后,我才知道这话有多不科学,但是我是超人,而他们是一群异想天开的小孩子。
弗莱冲起来,他是橄榄球队的,站起来像是火箭发射。他握着拳头:“对啊。我们能砸开这面墙。”书呆子扎克说:“不,我们没有力气砸开,我们应该撬开它。”
他们争论起来。莉娜大声说:“不管用什么方法,能出去就行。我们快试一试。”
我们当然逃出去了,我挖了个小洞,光线投进来。我无法忘记,他们看见光芒的那种喜悦。所有人都尖叫着爬出去,奔跑着拥抱红黄的夕阳。
救援的医护人员讶异地迎接了我们,我因为手上的血也被拦住,我解释了很久那不是我的血,但是他不放过我,坚持要帮我做完检查。
他托着我的手,检查了每根指头,这是件很少见的事,因为我从不受伤,所以他对我的那种眯起眼睛的认真实在新鲜。
他终于检查完了,开始收拾各种小仪器:“你很幸运,我看到的大部分学生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口,却不想检查,只想回家找妈妈哭诉。”
我说:“我没有受过伤,先生。”他说:“是吗,那我要奖励你了,”他给我一个玻璃纸糖果,蓝色的,在夕阳下霞光四射。
“从不让人担心的勇敢男孩。”他揉着我的脑袋。
我时常会想起这个画面。这个下午,他的笑容和我朋友们瞧见光芒的喜悦是我选择成为超人的起因,每一次我都想感谢氪星基因带来的力量,能使这么多人逃出危险和苦难。
即使后来,这感情变质了。
在我高中的时候,大家都不再是没有常识的小孩子,所有人都知道,没有人能拆开那面墙,没有人在摔倒以后不受伤,甚至连痕迹都不留下。
我没有参加篮球队或者其他运动社团,因为我加入是不公平的,同时,我也不能解释,为什么我被撞倒后永远没有淤青。然而即使如此,我依然被排斥了。
莎拉和扎克打羽毛球时,不小心把羽毛球打到树上了。莎拉穿着短裙,她叫扎克爬上树去拿,扎克说:“它有三层楼高,摔下去怎么办?”莎拉也皱眉,她已经转身,打算去体育器材室拿新的,但扎克看到了我。
他说:“喂,你能爬上去拿羽毛球吗?”
这对我不是难事,我答应了。我爬了大约四米,听到莎拉压低声音问:“扎克我们拿新的不就好了,为什么要他帮忙?”
扎克说:“他可不会受伤,再说他又不会拒绝,走那么远去拿新的干什么?”
莎拉说:“小声点,他还在上面呢。”
“怕什么,我说的不是实话吗。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怪胎。”
我捏着羽毛球下来。扎克夺走了球,转身走了,莎拉没敢看我,也跟着逃走了。
他们都没有说谢谢。也没有道歉。
他们或理所应当,或心虚,或鄙夷,无视我,背后议论,从眼角看我。
我不会流血,在进入孤独堡垒,学习氪星生理以前,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血的颜色。
这是我的罪过吗。
因为我不会流血,我不会受伤,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,所以我不值得被感谢,被保护,我没有感情吗。
我能听见血液在我身体,在我的氪星血管里奔涌的声音,但是我没有办法划破自己,让它流出来,证明它也是红色的,所以我没有血,我不会流血吗。
我回到家,妈妈问我:“克拉克你今天过得怎么样?”
我又想起那个黄昏的太阳,霞光笼罩的玻璃糖纸。
我说:“没有什么差别,我过得很好,妈妈。”
妈妈端上晚餐,她坐下来,拍拍身边的椅子:“我就知道你永远是我的乖宝贝,克拉克,快来吃晚饭。”
有时候,在不能听见和不能哭中,我不知道该选哪一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