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本亨无差/RPS】Fools（完）
完结了……顺便打个滚球评论。接下来想开个拉郎，拉本总（我觊觎已久的）城中大盗……虽然不知道何年何月写
（七）
三月的每一天都是晴天，Henry的所有日子都浸泡在阳光里，Joe甚至觉得寝室里就住了个太阳，还是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的。那个太阳——他的室友再次低头微笑着从阳台回来了。
Joe已经不打算问他干嘛去了，Henry能否听见他都是一个问题。
Henry沉浸在丧失感官的甜蜜乡中已逾一周，无时无刻神游天外、咬嘴傻笑，作为一个有道德有良心的室友，Joe深觉他们需要进行一场“兄弟谈话”来打醒恋爱中的白痴。
“Henry，我想你近来不太正常？”Henry拿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：“什么？”
Joe不得不重复一遍：“我说你被迷惑、被荷尔蒙挤坏脑子了。你确定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？”Henry向来弯起的嘴角冻住了。
“兄弟我知道泼人冷水不好，”Joe压紧眉头说：“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在谈恋爱了，你着魔了！”Joe指着他的电脑，“你虽然还写论文，但没再和我一起打游戏，下课就不见人影。我不是吃醋的意思，而是说你脱离了正常生活，你溺死在你的恋爱里了！”
Henry皱着眉心听。
“我也谈过恋爱，但是这种失去自我的迷恋没这么长时间。更何况你是和一个大你十多岁的人搞对象，他不可能像你一样也傻这么久，”Joe直直盯着他的眼睛，“要是这段关系只是你一个人的幻想……你们确立过关系吗？”
Henry冷静地回忆了整个过程。他们还没摊开说过，也没提过未来，现在想来关系里所有的更进一步都是Henry开始的，而且他也没问过Ben的想法和感受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流动的琥珀色如平时般闪动迷人，Henry觉得肺部不断缩紧，他刺得一抖。
“我从没问过他怎么想，也没考虑过。”他攥紧手指，三月料峭冷风吹动树叶。“我是个不合格的恋人。”
临了春末本就很冷。
（八）
小城三月的海滨风和日丽，白帆划破海里的蓝天白云悠悠行远。
Henry蹲下身，穿过栏杆去摸粼粼的海水，手投下的阴影驱走了流光。过一会儿，他把手翻过来浸入海水，那些波光在掌心上的海面翻涌，深蓝的海底静息无声。
一种平静的绝望。
“怎么了？”男人的声音逮住了Henry的游思。
海水里不止是Henry的手，还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在旁作伴。Ben看着Henry笼罩着片片水光的手。他把Henry的手指笼向掌心，用手包住了他的拳头。
“你的手泡冷了。”他说。眼睫低垂，琥珀色的眼睛在扇子般阴影下搅成浓浓的巧克力色。咸涩清凉的海风拨动他深棕色的头发和大衣领口。
“我爱你。”
这不是Henry要说的话。昨天他已想好要与Ben谈判，耗费整宿来打腹稿。但任何一个方案中都没有这句话，此刻他的所有腹稿已去九霄云外。
“我从来没问过你的感受，可能你迁就我许多，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欢我。”Henry不想说任何东西，只要吻上那个人的嘴角。但是他不能。
“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，小胖子，不讨人喜欢，班上的受气包。大学，我的前女友说我很好，但我不知道怎么相信，我想问她我是怎样好，哪里好，如果她告诉我我就保住那些好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我很抱歉我忽视你的感受，你从没说过我做得不好或不对，我就这么推着你到这一步。”他伸出手指，缓缓穿过Ben手指的缝隙，扣住他的手。
“可是我不想放开。”他笑得勉强又苦涩。
“我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，或许想过未来，但都十分随众就是所有人都认为那会是幸福，家庭孩子另一半，我也随着他们认为大概那种未来就是幸福。可是我从来不是清晰地知道，也许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地抓住了你。”
他握紧了手，和Ben的手。“我这种任性会困扰你吗？”他问道，“我想要抱你会困扰你吗？我实际不想说这些想要吻你会困扰你吗？我想要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，那会困扰你吗？”
Ben吻上他的眼睛：“不。Henry，你只是需要时间，”他微笑着退开一些，“而我们会有很多时间。”
“顺便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，你想吻我我绝不会困扰。”Henry慢慢碰上他的嘴唇，“你确定？”
蓝色和琥珀色交相到一起。“确定。因为我也想吻你。”
（九）
Henry已经是窗边位置的常客。他在这儿写论文，隔着橱窗看那只软乎乎的大熊或站或走，对路人摆手卖萌，抑或被抱着拍照。
“大哥哥。”
Henry软软地笑了：“什么？”一个金发的小女孩站在他桌旁，牵着粉蓝的气球，“他说让我叫你出去。”她指着窗外。
耷拉眉毛的熊先生站在窗外。他牵着一大群气球，粉的、白的、暖橙的、天蓝的，在空中柔软地蹭成一团。
气球、熊和男朋友，让人软成牡蛎的组合。Henry微笑起来。
“我得谢谢你，小小姐。”他给女孩一个贴面吻，竭力压住飘起的脚步走出去。冰淇淋的甜香和咖啡的暖醇绵绵地交织，Henry看着拿着一团气球的男朋友，他分出一只蓝气球。
“你看上去像个童话人物，超级可爱！”Henry接过蓝气球，轻声笑他：“除了太少女了？”
熊先生取下玩偶头罩，Henry忽然睁大眼睛：“哦~”他笑开了，“你怎么变成我男朋友拉？”
Ben把凌乱的头发抄上去：“你男朋友问你，小傻瓜跟不跟他走？”男人琥珀色眼睛像摇篮曲里静静流淌的湖，星光摇曳其中。
鼓动的幸福感像要冲出心口开花，冲出眼眶成泪。他张开双手抱住他。
“我愿意。”
Ben搂住他，灼热的呼吸拂过耳朵：“Henry，爱情无法预测，未来也是。但有现在才有未来。”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，“迷茫、不确定、患得、患失，都会出现，不只你一个人，我们要一起面对。”Ben笑着吻他的额头：“而你所有的任性都不会困扰我。”
Henry睁着水晃晃的蓝眼睛看他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爱你。”他说。
五颜六色的气球升向蓝天，悠悠荡荡地盖住整个画面。